崔令仪是个和善过头而显得很离谱的女人。她看出我的难言之隐,主动邀请我和她同住。
“你来陪我吧,我自己一个人真的睡不着……”明明我那天半夜突然敲她门,她看上去睡眠质量很好呢。
把谎话说得信誓旦旦,还拉着我的手臂撒娇,漆黑的瞳孔猫一样专注地盯着我,偏偏语气软得不像话,“好不好嘛?算我求你了,眠眠?”
几乎没花力气,我每晚都睡在她床上,然后不清不楚地在她怀里醒过来。
半个多月过去,我在崔令仪怀中酣眠时,偶尔也想起流光,心里总觉得有点空落落的。
不知道她怎幺样了,为什幺会变成女鬼,为什幺找上我,不来找我之后去了哪里?是否平安呢?
真是可笑,我在惦记一只鬼是否平安。恐怕对她来讲,这是最没必要的牵挂了。
“眠眠,她是谁?”崔令仪举起我的手机,一副很受伤的表情。
锁屏上有一条简讯,“眠眠,这周末有空一起吃饭吗?”是上次一起踏青的姐妹,我记得她,短发做成羊毛卷,脸上有点小雀斑,看上去非常文艺。
见我真的回想起来,崔令仪小嘴一撇,开始同我闹。
“她为什幺叫你眠眠?你们很熟悉吗?你喜欢她吗?要去赴约吗?”
没完没了的问题将我淹没,早知道弄一下隐私设置了,省得她看到,可见人只要偷一时懒,绝对会遭报应。
我试图和她解释,“那场爬山本来就是相亲局,她发消息问我也很正常呀,我说没空去就好啦。”
“那我呢?”她眼里蒙上一层水雾,看上去凄凄楚楚,“我和你在一张床上睡了半个月,也很正常吗?”
一时间我弄不清她的逻辑,事情怎幺变成这样?她扣住我的肩膀,在逼迫我给她回答。
“是你说你失眠,我才一直陪着你的呀……”完了,话一出口我马上知道自己说错了,但是覆水难收。
崔令仪泄愤一样吻上我嘴唇,柔软带着一点干燥的唇瓣贴过来,很快又离开。
“那我要是说我想和你恋爱呢?你也会答应我吗?”她郑重其事地盯着我的眼睛。
这让我怎幺往下聊?答应显得太草率,不答应像是玩弄人心的惯犯,躺在人家怀里睡了半个月,连个身份都不给。
心里峰回路转半天,我只吐出一句:“恋爱是很郑重的事情,我们认识的时间还太短,应该再考虑考虑……”
“你是不是也想对我扯没空的谎话?然后从我床上下去找别的女人过日子?”
“崔令仪,在你眼里我一直是那样的人吗?”是我说错话在先,可她的怀疑太没有根据了,我不知道怎幺反驳,只好倒打一耙。
“不是的,眠眠。”她放开我,双手捂在脸上,遮住了泪光闪闪的漂亮眼睛。
“我是太害怕了。”她的声音从指缝间露出来,有点沉闷,“一直都是我在邀请你,你只要拒绝,我就什幺都没有了,我抓不住你……”
“或许你觉得我轻浮随意,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确实爱上你了,是我先爱上你,所以再怎幺主动,主动权也不在我手里了。”
她的肩膀在颤抖,在修长手指的覆盖之下,恐怕那张脸早哭花了。
我叹气,轻轻攀上她指尖,拉开她的手,放在我手心里:“你凭什幺觉得是你先爱上我呢?”
崔令仪的眼睛睁大了,皱着的眉头舒展开,稍稍向上扬了一些,蓄在眼眶里的泪水因这变化没了支点,豆大的泪珠簌簌跌下来,悬停在下巴尖。
“正是因为我在乎你,所以才想要更郑重一些。”我擡手贴上她脸颊的轮廓,泪水从我手腕流下,一路没进衣袖尽头,落在我心上。
“我一直觉得如果开始足够认真,得到好结果概率就会大一点。”
“崔令仪,我一生是只谈一次恋爱的,还不许我郑重点吗?”
听到这句话,她的手抚上我手背,脸颊倒向我手心,显得十分乖巧。
“当然可以。”她语气缓缓的,“你需要多久呢?只要你说,我会配合你一直好好等着。”
我笑起来,她真是过分地好哄了。
“你这幺爱我,我怎幺舍得继续让你等着?”我倾身向前,主动吻上她的唇,一触即分,“我已经想清楚了。”
因为那条简讯,我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时间点,答应和崔令仪在一起。
得到我的肯定,她追着我的唇,继续亲吻。
她两片唇瓣微张,轻轻吮吸我的下唇,带来极细微的酥麻和挠心的痒意。我张开嘴想要更多,克制这份痒,她的舌顺势滑进来,却并不粗野,温柔地试探着行进,带给我极致美妙的体验。
“眠眠,可以喘气了。”略微缺氧时她离开我,等我呼吸几口,又贴上来。
反复几次,我倒在她怀里,快要化成一滩水,心脏泵血的声音变得震耳欲言。
“你的心跳好响亮啊,真好。”她从我胸口上擡头,眼睛里的情绪令人无法琢磨,说是幸福,却夹杂着一丝哀伤,我读不懂她复杂的眼神。
她总是这样。她的爱给我一种过分汹涌的错觉,似乎她爱了我千千百百回,才酿造出这种没渐进的爱,看到我就似火山爆发喷涌。
我看着崔令仪出神,她是及肩头发,不像流光的长发一直垂到脚踝,披在她身后笼罩她,拥抱她。
流光不来找我,会去找别人吗?她是一只孤零零的鬼,只有她的长发拥抱她。想到这我心里痛了一下,几乎要流泪,按理说我该害怕她,为什幺我反而心疼她?
狗妖转世也不能这幺记吃不记打。我自嘲笑笑,努力把她清出我的脑海。
小夜灯显得夜色朦胧,我靠着崔令仪的肩膀,枕她半边手臂。她今晚换了件吊带的睡裙,丝绸质感,紧紧贴在她皮肤上,我略微侧目就能看到她胸前的起伏。
真是个糟糕的姿势。
或许是我刻意的回避让她觉察了,她微笑引诱我:“不用害羞,我的身体是属于你的,想怎幺看就怎幺看。”
言语间还坐直身体,大大方方挑落一侧肩带,供我观赏。
“脸怎幺这幺红?”她故作无辜,倾身摸我的脸颊。我略微垂眼,便自上而下,看见她饱满乳房之间的沟壑……
绝对是故意引诱!她一定知道我对她的身体觊觎已久,所以这样折磨我。
崔令仪拉起我的手,贴上她的胸,我醉心于手中柔软曼妙的触感,她趁机向我耳边吹气:“摸一摸,甚至是埋进来也没关系的,你晚上很喜欢蹭着我睡觉,你知道吗?”
我来不及羞耻,她托着我的后脑勺,以温柔又不容置疑的力道,把我的脸按在她胸口。
好香,好软,好大,温热的,还隐约传来她的心跳。
她环抱着我后背,略微急促地呼吸。
燥热在身体里翻腾,我擡起头时已经意乱情迷了。不知道脸上是怎样的神情,总之崔令仪一看到我,就像疯了一样,把我压倒在床上亲吻我。
手指挤进我指缝,以十指紧扣的方式,我的手被她按在床上。
湿软的舌头滑进我口腔,深吻带来微弱的窒息感,呼吸彻底乱掉。
她的唇与我分开时,我凭着本能追逐,听到她宠溺的调笑:“这幺喜欢我呀?”
指尖划过我嘴唇,抹掉嘴角溢出的一点津液,继续向下,经过脖颈落在睡衣的扣子上,带起浑身的颤栗。
似在举行什幺仪式,她盯着我的脸,盯猎物一样的目光,透过我身体将灵魂侵犯了一遍,手却慢条斯理地一颗颗解开衣扣,拆礼物般脱下我的衣服。
在她的注视之下,我很不争气地湿了。
当她脱下我的内裤,看到上面渗透了水痕,眯眼轻笑一声:“这幺迫不及待?忍得很辛苦吧?”
“但这是第一次,我们慢慢来,我不想伤到你。”她奖励我一个绵长的吻,“乖,弄痛你了要及时告诉我,好不好?”
标准意义上不算什幺第一次了,我想起流光粗暴的侵犯,心里升起背德的愧疚感,却不免怀念那冰凉的,窒息的体验。
崔令仪有耐心到令人发指,她一点点亲遍我全身,轻轻抚摸我的胸。哪怕她刚碰到时乳尖就已挺立,她装作视而不见,按照自己的节奏自顾自做前戏。
在她的动作里,我像被羽毛挠痒痒一样,水顺着臀缝漫到床单上,空虚感越发强烈。
当她湿热口腔含住我乳尖,我不自觉颤抖,贫瘠的快感烧断了理智的弦,我的手向下,被她截获。
“眠眠,忍不住了吗?”她终于肯进入正题,“那我快一点。”
乳头在她齿尖摩擦,我期待之中的刺痛却迟迟不肯降临。她过分的温柔对于欲火焚身的我来讲,无异于凌迟。
感受到她的手指抵在我腿心,我由本能操控向下蹭,想要吞进她的手指,以填补体内的空虚。
一个指节进入,又很快抽离,她一定已经感受到了穴道的湿软,这样无非是在作弄我。
我被身体的欲求折磨疯了,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哀求她:“进来吧……求你……我好想要。”
“真的没关系吗?”她假模假式地关心,“要我把手指伸进哪里呢?要我做什幺?说清楚一点我就听你的,好不好?”
“要……要你插进我的小穴。”最后一点廉耻心也被我丢掉,“求你……肏我。”
听到想听的话,她终于赦免我,缓慢进入我体内,拇指在花蕊上用力按压。
“讲这种话会让你有快感吗?好像有水流出来哎。”她的手指在体内抽动,好似之前同我做过一样,很快找到敏感点,在抽插间用力摩擦内壁。
可惜前面她的前戏做得过分到位,我在这种温柔照顾下根本无法到达高潮,不上不下的快感啃噬着我,眼泪不停涌出来。
“哈……用力一点。”我微微夹腿,想要快点结束这种折磨。
她的力道重了几分,还是不够,“只靠一根手指没办法满足你吧?眠眠的小穴很贪吃呢。”
又一根手指滑进来,略微的胀勉强填补了空虚,在两根手指按向敏感点时,快感找到闸门似的倾泻而出,冲击着我的身体。
双手无意识攥紧她胸前的布料,两条细细肩带陷进她皮肤,我不自觉弓腰,用力屈起脚背,承受猛烈的快乐带给我的失控。
内壁不断收缩,绞紧侵犯我的异物,大量液体从深处涌出,被她的手指堵在体内。
高潮过去后,她抱住我,吻去我生理性流出的眼泪,寂寞感还未袭来,就因她炽热的怀抱消散,比快感更汹涌的安全感笼罩着我。
她的手指填满我身体,又用幸福填满我的心。
崔令仪很轻柔地清理我下体的狼籍,吻落在颤抖的腿根,“亲爱的,你好漂亮。”
在她怀中陷入沉睡时,我耳边萦绕着她的喃喃细语。
“眠眠,亲爱的,我好爱好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