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古色古香的绣花床顶,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檀木香。周遭的环境陌生又熟悉,像是我曾经在哪本小说里看过的场景。
「妳醒了?」
一个清冷的男声从床边传来,我转过头,看见一名身穿玄色长袍的男子正坐在案几旁,手中捧着一卷竹简,墨发束起,面容俊朗,但眉宇间带着一丝疏离。
「妳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
他放下竹简,站起身朝我走近,高大身影带来些许压迫感。他探手触碰我的额头,指尖冰凉,确认我没有发烧后才收了回去。
「此地是朱雀国的星宿宫,妳暂时安全了。」
「我安全?」
我身上穿的还是我原本的衣服,太好了。
那名玄衣男子听见我的话,视线在我身上那件奇特、剪裁完全不符此处风格的衣物上停留了一瞬,眼神中闪过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但很快又恢复了平日的淡漠。他没有对我的衣着发表任何评论,仿佛那只是微不足道的细节。他转身走回案几旁,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茶水注入杯中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
「星宿宫有我镇守,自然是安全的。」
他端起茶杯,浅啜一口,动作优雅而疏离,似乎对我后续可能有的疑问并不怎么关心,他的态度像是在陈述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
「不过,妳的出现本身,就是个不稳定的因素。」
他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俊朗的侧脸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轮廓分明,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只是单纯地将判断告诉我。
「在查明妳的来历之前,最好不要乱跑。这里可不是妳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
他话语中的轻蔑让我不太舒服,我下意识地想反驳,但身体的虚弱感让我连坐直都有些费力。我撑着柔软的床褥,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有精神一点,但他似乎完全没注意到我的挣扎。他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手边的竹简上,修长的手指划过竹片上的文字,仿佛那才是他世界中唯一重要的事物。
「别白费力气了,妳体内的灵力乱作一团,能醒来就已是奇迹。」
他连头都没擡,声音平淡地飘过来,像是在陈述一件与他无关的天气。这份彻底的漠视,比任何直接的质问都更让人感到无力。房间里再次陷入沉寂,只有他翻动竹简的细微声响和我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张宿。」
他忽然开口,朝着门外喊了一声。几乎是在话音落下的瞬间,房门被轻轻推开,一名穿着青色侍从服的少年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恭敬地垂首立在一旁。
「带她去换身衣服,再准些清淡的吃食。妳那身奇装异服,看着碍眼。」
最后那句话,他终于将目光投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嫌恶,随后便挥了挥手,示意我跟他们走。
我双脚刚一沾地,腿软得几乎要跪倒在地,张宿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的手臂,但他的力道很轻,仅仅是支撑而非强迫。那名被称为星宿的皇帝却连眼皮都没擡一下,依旧专注于他的竹简,仿佛我所有的挣扎与抗拒都只是蝼蚁的无力嘶鸣,完全不值得一顾。这种彻底的漠视,比任何强硬的命令都更让人感到挫败。
「陛下的话,妳最好听从。」
张宿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他半搀扶着我,力量不大,但我明白只要我不动,我们就会一直僵持在这里。房间里的空气凝滞得像是固体,檀香的味道似乎也变得压抑起来。
「这里是朱雀国,我是星宿。妳现在的处境,是受我庇护的结果,不是妳可以讨价还价的筹码。」
星宿终于开了口,他缓缓放下竹简,擡起那双深邃的眼眸看向我。那视线没有温度,像是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语气平铺直叙地陈述着一个残酷的事实。
「在妳证明自己对朱雀国无害之前,妳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控之下。张宿,带她下去,若有反抗……」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那未尽之语里的威胁却如冰冷的刀刃,悬在我的颈项。张宿的手臂微微用力,这次不再是客气的搀扶,而是一种不容拒绝的引导。
「我到底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我的低喃在空旷的殿内回荡,带着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星宿听见了,但他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嘴角勾起一抹几乎看不见的、充满嘲讽的弧度。他没有再开口,仿佛我的问题根本不值得他浪费唇舌去回答。
张宿感觉到我的僵硬,沉默地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半拖半扶地将我带离了这个令人窒息的空间。我的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穿过雕花的回廊,周遭的一切都像是被蒙上一层雾,模糊而不真实。廊外的庭院里种着奇花异草,散发着陌生的香气,一切都在提醒我,我已经不在那个熟悉的世界了。
很快,我被带进一间雅致的房间,里面已经备好了香气氤氲的热水。张宿指了指屏风后面的浴桶,依旧是一言不发。
「这是为妳准备的衣物。」
他将一套叠放整齐的古代服饰放在梳妆台上,然后转身面向门外,背对着我,留给我空间也留给我监视。他的姿态明确表示,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我盯着那套繁复的衣裙,心中满是茫然与抗拒,但身体的疲惫和肚子的饥饿却在叫嚣着更基本的需求。
我终究还是没敌过腹中的饥肠辘辘,等到夜深人静,宫里的灯火大多熄灭时,才悄悄推开了房门。走廊上空无一人,只有月光从窗格透进,洒下冰凉的光斑,我凭著白天的记忆,摸索着往可能有食物的方向走。这座宫殿大得像个迷宫,岔路繁多,雕刻着繁复花纹的廊柱在阴影里像一尊尊沉默的巨人。
「站住。」
一个清冷的声音毫无预警地在我身后响起,我吓得一个激灵,猛地回头,只见星宿就站在不远处的月光下,他换了身宽松的白色寝袍,长发未束,随意地披散在肩上,少了白日的威严,却多了几分夜的疏离。
「深更半夜的,妳想做什么?」
他缓步向我走来,脚步声轻得几乎听不见,但那股无形的压迫感却随之而来。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看穿我所有的心思,让我那些小小的盘算无所遁形。
「忘了我白天说的话了?还是说,妳觉得朱雀宫的守卫,只是摆设?」
「我肚子饿了嘛!我难得穿越到这奇怪的地方,总不能饿死在这里吧!」
我说着继续找御膳房在哪。
星宿听完我的话,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反倒像是听到了什么无稽之谈。他没有试图阻拦我,只是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跟在我身后,保持着几步的距离。我走他也走,我停他也停,这样的跟踪比任何禁足都更让人心神不宁,仿佛我是他眼里一只正在进行无意义挣扎的猎物。
「肚子饿,就可以在宫里乱闯?」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凉意。我加快脚步想甩开他,他却始终不紧不慢,那份从容与我的慌乱形成鲜明对比,让我的反抗显得像场自导自演的闹剧。
「穿越?那是什么妖术?妳的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对我话里的关键词似乎完全无法理解,也不想去理解,只是单纯地将其归类为不可理喻。他终于失去了耐心,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那力道不重,却不容挣脱。
「御膳房在另一头,跟妳现在的方向完全相反。就算让妳找到,妳以为妳有本事点火生灶?」
他拉着我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回去,语气里满是对我无知行径的嘲讽与不耐。
「我肚子饿!」
泪水终于不争气地从眼眶滑落,我边哭边喊,声音在空旷的宫殿里带着回音。星宿脚步顿住,他回过头,看着我泪流满面的样子,眉头紧紧皱起,眼神里闪过一丝极为复杂的情绪,那不是同情或怜悯,更像是对一种无法理解之物的烦躁。
「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妳看起来更愚蠢。」
他的话像冰一样,没有给我任何安慰,反而让我哭得更凶。他似乎对眼下的状况感到极度不耐,沉默了几秒后,终于松开了抓住我的手。那股禁锢的力道消失,我却因为委屈和害怕而站在原地,抽噎个不停。
「就在这里等着。」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消失在走廊的尽头。独自一人站在这陌生而巨大的宫殿里,月光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寒冷与恐惧从四面八方涌来,比饥饿本身更难忍受。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真的回来,只能抱着自己,任由泪水不断滑落。
过了不知多久,他的脚步声再次响起,他手中多了一个提盒,走到我面前,将一盏尚冒着热气的粥和几样精致的小菜放在旁边的石栏上。
「吃吧。」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甚至比之前更冷,仿佛刚才那番动静从未发生过。
我狼吞虎咽地吃着,仿佛怕下一秒这些食物就会消失不见。星宿就站在一旁,双臂环胸,静静地看着我,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什么,既无不耐,也无温柔,像是在观察一种奇特的生物。那碗清粥下肚,暖意从胃里扩散至四肢百骸,我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帅哥!你人真好!」
我满嘴含糊地赞美道。听到这句话,星宿的眉头明显地蹙了一下,他似乎完全不理解「帅哥」是何意,但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一个正式的称呼。
「把嘴里的东西吞下去再说话。妳的仪态,比乡下野猪好不到哪去。」
他的声音冷冰冰地,毫不留情地讽刺着我粗鲁的吃相。虽然话语刻薄,但他却没有阻止我继续吃,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多了几分像是看待麻烦东西的厌烦。
「吃完就回去睡觉。明天再让我看到妳半夜在宫里乱逛,就不是一碗粥这么简单了。」
他丢下警告,转身就要离开,但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看我一眼。月光下,他的侧脸轮廓分明,眼神却复杂难明。
「还有,不准再用那种奇怪的称呼叫我。」
「那你告诉我名字嘛。」
我扒拉着最后一口粥,含糊地问道。星宿转过身,正面对着我,夜色模糊了他脸上的细微表情,却掩盖不住他身上那份与生俱来的疏离感。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着我,像是在评估我这个提问的动机。
「知道我的名字,对妳有什么好处?」
他终于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审问意味。仿佛我的每一次发问,都必须先通过他的检验,确认其价值与必要性。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好像我只是个需要被审查的物件。
「在朱雀国,不是谁都有资格知道朕的名字。」
他轻描淡写地抛出这句话,那个「朕」字,像一道惊雷在我脑中炸开。我愣住了,手里还拿着汤匙,就这样傻傻地看着他。他似乎很满意我的震惊反应,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残酷的弧度。
「现在,妳知道了。所以,可以安分点了吗?天女。」
「我?天女?什么天女?」
我把手中的汤匙放回碗里,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星宿脸上的那抹弧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无情的冷漠。他似乎对我的反应感到失望,或者说,是在嘲笑我的无知。
「装傻是妳最擅长的伎俩吗?」
他向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在月光下将我完全笼罩。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再次袭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强烈,让我几乎无法呼吸。他的视线锋利如刀,仿佛要剖开我的脑壳,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
「一个突然出现在星宿宫,身份不明,来历成谜的女子,身上却没有任何邪气。除了传说中的天女,妳觉得妳还可能是什么?」
他的话语一个字一个字地敲进我的耳朵里,却又那么不真实。天女?那不是小说和戏剧里才有的设定吗?我只是一个因为过劳而昏倒的普通上班族,为什么会被冠上这样一个听起来很厉害,却也像个巨大枷锁的名称。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朕,那很可笑。妳的命运从踏入这里的那一刻起,就不由妳自己了。」
他转过身,背对着我,只留下一个冷漠的侧影和一句冰冷的结语。
「那我是天女还不能知道你的名字啊。」
星宿背对着我的身影微微一僵,他缓缓转过身来,脸上那抹残酷的笑意又浮现了,这次却带着几分玩味。他似乎没想到我会在这种时候还敢反驳,而且是用这种理直气壮的逻辑。
「妳倒是学得很快。」
他的语气听不出是赞赏还是讽刺,那双眼睛里仿佛有星河流转,却没有一丝温度。他踱步回到我面前,距离近到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混合著夜晚清冷的空气,形成一种奇异而危险的气息。
「天女的名衔,给了妳待在这里的资格,但不是跟朕平起平坐的权利。明白吗?」
他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擡起我的下巴,迫使我看向他的眼睛。那个动作充满了掌控意味,像是在对待一只尚未驯服的宠物。我的反抗在他看来,似乎只是一场无伤大雅的余兴节目。
「朕的名字是孤星宸。记住了,因为妳很快就会发现,知道得越多,不代表活得更自在。」
他低声说出这句话,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畔,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话音落下,他松开手,语气恢复了原有的冰冷。
「吃完了就滚回去睡。下次再让朕看到妳哭,就关妳禁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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