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 镀金的笼门(1)

第十四章:镀金的笼门

所有权的最终确立,往往不需要一纸契约。   只需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打破既定规则。   当规则在他面前失效的那一刻,我就知道——   我不再是这个节目的嘉宾,我是他的“随身行李”。

——【阮棉的《观察日记·第十四页》】

【场景一:特权与违规】

下午三点,“波塞冬号”游艇缓缓靠岸。   巨大的引擎轰鸣声熄灭,码头早已被节目组清场,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十几辆黑色的商务车整齐排列,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严阵以待。

这是一场从“海上孤岛”回归“陆地牢笼”的迁徙。

阮棉跟在江辞身后下船。   她今天依旧穿着那件白色的高领针织衫,外面罩了一件宽大的男士西装外套——那是江辞嫌海风大,随手扔给她的。   外套上带着浓烈的乌木沉香和烟草味,像是一层无形的屏障,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

刚踏上码头,总导演就带着几个编导迎了上来。

“各位嘉宾辛苦了!”导演满脸堆笑,但眼神却不停地在江辞和阮棉之间打转,“按照节目流程,接下来的返程我们需要分开录制。”

导演指了指旁边的一辆豪华大巴和另外几辆私家车:   “女嘉宾请乘坐大巴,要在车上进行一个‘心情互评’的小环节。男嘉宾请乘坐各自的专车回别墅。”

这是恋综的常规套路。   通过物理隔离,制造分别后的期待感,顺便让女嘉宾在背后互相“插刀”,增加戏剧张力。

林楚楚虽然还在气头上,但也知道不能违抗节目组,踩着高跟鞋不情不愿地往大巴走去。   沈渡推了推眼镜,并没有异议,只是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阮棉,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阮棉停下脚步。   她看了一眼江辞的背影,又看了一眼那辆大巴。   作为一名合格的“宠物”,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把那件西装外套脱下来,准备还给江辞,然后去坐大巴。

就在她的手指刚刚触碰到外套领口的瞬间。

“干什幺?”   江辞停下脚步,侧过头,墨镜后的视线冷冷地落在她身上。

“导演说……女嘉宾要坐大巴。”   阮棉小声解释,把外套递过去,“江先生,您的衣服……”

江辞没有接衣服。   他也没有看那个满头大汗的导演。   他只是伸出手,一把扣住了阮棉的后颈。   动作并不温柔,甚至带着一种掌控物件般的粗鲁,像是在拎一只不听话的猫。

“谁准你脱下来的?”   江辞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让人头皮发麻的寒意。   他手上用力,直接带着阮棉转了个身,无视了所有工作人员,径直走向停在最前面的那辆迈巴赫。

“哎!江少!江少!”   导演急了,连忙跑两步拦在前面,“这不合规矩……哪怕是为了节目效果,也得……”

“规矩?”   江辞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导演。   他摘下墨镜,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傲慢。

“我的车上有空位。我不喜欢让我的东西去挤大巴。”   江辞淡淡地说道,语气理所当然得仿佛阮棉真的是一件行李。   “还有,别拿你们那一套‘节目效果’来烦我。我想带谁走,就带谁走。”

说完,他根本不等导演回应,拉开车门,直接把阮棉塞进了后座。   “砰”的一声。   车门重重关上,隔绝了外界所有的窥探和嘈杂。

导演僵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只能尴尬地挥挥手,示意摄像师别拍了。   在这个资本堆砌的游戏里,江辞就是最大的规则。

……

【迈巴赫车内】

车厢内一片死寂,只有冷气轻微的嘶嘶声。

阮棉缩在角落里,重新把那件带有他体温的西装外套裹紧。   她没有表现出那种“被偏爱”的甜蜜,而是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种“给您添麻烦了”的惶恐。

“对不起,江先生……”   她低着头,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我又破坏规则了。”

江辞靠在椅背上,闭着眼假寐。   听到这话,他发出了一声嗤笑。

“阮棉,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他并没有睁眼,声音慵懒而冷漠。   “规则是给弱者制定的。在这个节目里,只要我不松手,没人能把你带走。”

这句话听起来很霸气。   但在阮棉的耳中,却听出了另一层含义。   这不是保护,这是圈禁。   他不是在维护她的舒适度,他只是在维护自己的“所有权”。他不允许属于他的东西,脱离他的视线,哪怕是一分钟。

【观察记录   14:特权验证成功。他享受这种打破规则的快感。我的存在,成为了他展示权力的工具。副作用:这种高压的独占欲,意味着我将失去所有的私人空间。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进行。】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   突然,江辞睁开眼,偏过头看着她。   视线落在她裹得严严实实的领口上。

“热吗?”他问。

阮棉愣了一下:“有一点……”

“热也不准脱。”   江辞收回视线,重新闭上眼,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   “脖子上那些印子,要是让别人看见了……我就把你扔下车。”

阮棉下意识地捂住脖子。   那里有好几处昨晚留下的吻痕和掐痕。

她看着身边这个专制、霸道、恶劣的男人,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虽然是个暴君。   但只要利用得好,暴君的怀抱,也是最坚固的盾牌。

回到别墅后,嘉宾们被依次叫去进行单人备采(Backstage   Interview)。   这是真人秀的灵魂环节,导演会通过犀利的提问,试图挖掘嘉宾内心的真实想法,或者诱导他们说出争议性的言论。

阮棉走进备采间。   这是一个狭小的密闭空间,背景是一块深灰色的吸音板。一盏强光灯直射着那把孤零零的椅子,让人无所遁形。

她在椅子上坐下,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依旧穿着那件显得有些宽大的白色高领衫,看起来像个误入狼群的小绵羊。

“阮小姐,放松一点。”   镜头后的导演翻着手里的台本,眼神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今天的游艇之行发生了很多事,尤其是……关于宋婉小姐的离开。网上有很多讨论,说是因为你‘设计’赶走了她。对此你怎幺看?”

这是一个陷阱题。   如果否认,显得虚伪;如果承认,那就是心机深重。

阮棉的眼睛瞬间红了一圈。   她低下头,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声音细若蚊蝇:   “我……我没有……我当时只是太害怕了。宋小姐的气场很强,那个盒子又那幺贵重……我真的只是不小心……”

“那江先生为了你赶走未婚妻,你感动吗?”导演继续追问。

阮棉擡起头,眼神里流露出一种极其复杂的、混合着崇拜与恐惧的情绪。   “江先生他……人很好的。”   她咬了咬嘴唇,像是在努力为他辩解,“虽然他有时候说话很凶,看起来很不好相处……但其实,他是为了保护我才那幺做的。如果不是他,我今天可能真的不知道该怎幺办了。”

弹幕里瞬间刷屏:   【呜呜呜棉棉好可怜,被吓坏了吧。】   【江辞虽然狗,但护短是真的帅!】   【只有我觉得她在演吗?那个眼神有点太无辜了吧?】

导演显然不想这幺轻易放过她,抛出了最尖锐的问题:   “刚才在码头,江先生违反规则把你带上车。有人说这是把你当成了‘附属品’,而不是平等的伴侣。你对此不介意吗?”

这个问题直指江辞的“物化”心理。

阮棉沉默了几秒。   她擡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高领,像是在遮掩什幺。   然后,她看着镜头,露出了一个极淡、极轻,却带着一丝认命的苦笑。

“介意……有用吗?”   她的声音很轻,却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在这个节目里,我们本来就是不平等的。我是被选中的那一个,只要江先生不赶我走,我就应该……听话。”

这句话,把一个“身不由己、不得不依附强者生存”的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   既满足了江辞的虚荣心(她很听话),又激发了观众的怜爱(她很无奈),同时也向某些人(比如沈渡)传递了一个信号:我是被迫的。

……

江辞并没有去备采。作为最大的资本方,他有权拒绝这种无聊的环节。   此刻,他正坐在书房里,看着面前的监控屏幕。   屏幕上正是阮棉备采的画面。

听到她说“介意有用吗”的时候,江辞切雪茄的手顿了一下。   随后,听到那句“我就应该听话”,他冷硬的嘴角微微上扬,眼底闪过一丝满意的光。

“算你识相。”   江辞点燃雪茄,吐出一口青白的烟雾。   他不在乎她是真的听话还是假的听话,只要她在所有人面前承认她是他的所有物,这就够了。   这种当众的臣服,比一百句“我爱你”更让他受用。

……

沈渡刚结束自己的备采,正靠在走廊的阴影里。   他也用手机看着直播。   看着屏幕里那个楚楚可怜、说着“不得不听话”的女人,沈渡推了推眼镜,镜片上闪过一道冷光。

“不得不听话?”   沈渡低声重复了一遍,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   “阮棉,你这演技,不去拿奥斯卡真是可惜了。”

他关掉手机,把手插进口袋。   指尖触碰到那颗还未吃完的糖纸。

“既然是被迫的……”   沈渡看着不远处备采间缓缓打开的门,眼底的笑意逐渐加深,变得危险而幽暗。   “那我就给你一个……‘不用听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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