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初一,陈玉循例进宫,去给宫里的圣人娘娘请安。
圣人娘娘身边的管事嬷嬷亲自站在仁明殿外迎她。
还未等她近前,管事嬷嬷就先行了万福,将海棠形的青铜袖炉递过来,笑道:“平宁公主,暖暖手,娘娘方才一直念叨着您呢,怕您冻着,特意让奴婢到外头来守着。”
“宝珍嬷嬷。”陈玉唤了她一声,微微避开了身子,没完全受她的礼。
这嬷嬷自小跟着圣人娘娘,又看着自己长大,陈玉到底还是很敬重她,同自己的长辈无异。
宝珍嬷嬷自也是亲近陈玉,刻意在她进殿前又说了句:“官家方才下朝过来了,正陪娘娘用早膳呢。”
陈玉略有些吃惊,这个时辰,已是近巳时了,莫不是母亲才起身不成?
不过却也不奇怪,母亲那样的性子,随心所欲惯了的。
“嬷嬷,我知道了。”她应了一声。
殿内燃着银骨炭,丝毫不觉寒意。宝珍嬷嬷接过大氅,引陈玉进了内殿,她站在不远不近处,恭恭敬敬地同两人行了礼:“母亲、官家。”
这话其实有些不伦不类,也不合规矩,不过本朝最尊贵的两人都在这里,他们都没发话,哪个敢指出不对?
那边坐着的妇人,最多不过三十来岁的模样,穿了身沉香色的褙子,见她过来忙道:“玉姐儿来了,来尝尝这芋羹。”
看她的架势,竟是要直接拿自己吃过的芋羹让陈玉尝,不过她刚出声,立马有宫人离开,忙着去端羹汤。
“母亲,我吃过了。”
陈玉在下首坐了。
官家看她两眼,笑道:“玉姐儿来了,有空多进宫来陪陪你母亲罢。”
陈玉一愣,忙恭敬答:“是。”
才说出口,官家肩头却被圣人娘娘轻拍了下:“行了,我好端端的,让她进宫来陪我作什幺?赵三,你莫要乱说话。”
母亲在官家面前是这般放肆的态度,饶是陈玉已不是头一回见到,却仍觉心头一颤,吃惊得很。
不过她面上到底什幺都没表现出来。
毕竟圣人娘娘是她的母亲,官家却不是她的父亲。
她随她母亲陈令安姓陈,她的生父远在千里之外的贺州富川县,连自己大婚这样的日子,都无法出现。
陈令安知道赵邺在这儿,自己这个女儿肯定是放不开的,因而只等赵邺将面前的芋羹吃完,便开始撵人:“赵三,你没别的事情要做了吗?快些走罢。”
赵邺也不生气,站起身,同陈玉温和道:“玉姐儿近来似乎瘦了些,姚修待你如何?”
听了这话,连陈令安都忍不住擡头讶异望了赵邺一眼,没想到他这样的一人,竟能这般细致,问出这话,明显有几分替陈玉撑腰的意思。
“官家,姚大人待我很好。”陈玉道。
陈令安闻言,不由得皱眉,不过碍于赵邺在场,她什幺都没说。
待赵邺一走,她扭头便对陈玉说道:“玉姐儿,你们如今成婚也将近半载,夫妇本是一体,你如何还喊他姚大人?”
陈玉微愣,半天才嗫嚅着回她:“母亲,我习惯了——”
“罢了——”陈令安摆手。
她自己女儿的性子,她如何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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