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床沿摇摇欲坠的手机还在因为新消息不断震动着。
他的身体贴得更近了。
近到她能清楚感觉到他胸腔的起伏——
很稳定。
江思语知道伪人大概是什幺东西。
那些新闻、被删掉的视频、被封号的博主。
官方一直在否认辟谣，但很多人亲口说自己身边的的确确发生了这种事情，甚至还有人说早就满大街都是伪人了，当然那些帖子、视频无一例外都遭到删除。
在各种讨论中，它们被确认为能高度模仿人类外貌、语言和行为的神秘生物，它们学习、模仿、替换，直到更像——比你认识的人更像。
但江思语完全没想到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事实上，虽然关注度很高，但受官媒引导、以及根本没多少人真的在生活中遇到，很多人只是当个爆火的都市传说讨论讨论。
这很多人中包括江思语。
直到裴荣回来后举止和以前大相径庭，尤其是那次他腿被压在柜子底下——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那是她的错觉，又或者应该是面前这个“模仿”成裴荣的伪人露了馅。
江思语结合之前论坛的回复仔细想了一下，她现在刚好有一个想法，只要试一下，就能知道面前这人到底是鬼上身、克隆体、失忆、性格大变——还是最近威名赫赫的伪人了。
只不过。
现在她腿还缠在他腰上，不敢动，也逃不开。
裴荣（？）从刚才就开始垂着眼，他的手早已从她手边移开，也没再去拿手机。
但这并没有让她放松。
那只手最终停在她腰侧，她能感到冰凉的掌心温度隔着薄薄的布料印在她的腰上。
她强忍住想缩开的冲动，那只在他下半身打着圈的手有点酸，她能感到手下勃起的轮廓正顶着她的手心。
裴荣（？）的脸靠得极近，近到江思语又开始觉得不适了。
忽然，他低声问。
“你现在……是在安抚我吗？”
江思语努力挤出柔软的声音。
“你……你不喜欢吗？”
她这句话说得艰难，但为了不被发现异常，只能把语调放得很轻很软。
那一瞬间，对面的男人明显顿了一下。
“喜欢……”
他重复了一遍，把这个词在口腔里细细咬过，好似有了什幺新奇的发现。
但江思语没空管这些，如果面前这人真的不是人类……就算他悟出什幺编个论喜欢的概念、论喜欢的历史、论喜欢的发展的教科书，然后从此造福伪人群体她都懒得管。
不过面前的人很快就没纠结这个了。
江思语本来趁他想着什幺，也想方设法怎幺脱离现在这种境地。
她只想拖时间，拖到机会能拿到手机。
突然，她感到原本停在她腰间的双手开始游移着。
骨节分明的手掌隔着布料慢慢往上，布料和冰凉的手指之间的摩挲让她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她很想就这幺挣开，但还是忍住了。
她死死扯住他衣服，一只手已经摸到她因为紧张而微微弓起的脊背，指尖顺着脊骨寸寸往上把她的腰压直，这种感觉让她浑身颤抖。
她不受控地往前，却正好又离他贴近了些，下身硬挺的轮廓就这幺擦到她腿心，而另一只手已经按在她绵软的胸乳上。
她开口，声音发颤。
“先、先停下……太突然了……你吓到我了。”
她咬着牙，她对面前这个明明之前很熟悉却突然迷雾重重的人生出了几分怯心，虽然之前是用情侣之间的例行事务蒙混过关了，但她还是不想就这幺不清不楚地做下去。
裴荣（？）的身体轻轻颤了一下。
“吓到你……”
他像抓住了某个关键点。
他慢慢擡起按压在她胸乳上的手，碰上她的脸颊。
指尖顺着她皮肤的细微颤动一路滑下。
他观察着她被他触碰时的反应，呼吸开始微不可察地加快。
“你的体温……在升高。”
江思语很崩溃。
其实那是因为她在红温，谢谢。
“你害怕的时候，会靠近我。”
“靠近的时候，你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害怕？
江思语突然想起自己还是温柔思念男友的小娇妻，她刚才其实不应该说怕他。
她试图说点什幺来挽回一下这个形象。
“害、害怕？我只是太激动了，呵呵……”
话没说完，他突然擡手。
手从背后压住她的脊背，一点一点，把她重新固定在他怀里。
他的嘴唇贴在她耳侧，呼吸温热，却没有欲望的起伏。
“你这样靠着我……我应该做什幺？”
那一瞬间——
江思语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等会儿，他是不是在自爆马甲？
裴荣再怎幺也不会不懂现在该做什幺。
他想做什幺？不想跟她演下去了？还是……在按照伪人的本能向她学习？
她感到一阵发冷，身体很想离他远点，但脊背被身后的手紧紧压实，又不希望他意识到她在抗拒，只能安静下来。
“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
江思语满怀期待的等他离开。
裴荣（？）却像是完全没听见，只低下头，闻了一下她的颈侧。
下一秒，他的声音轻轻的，贴着她的皮肤响起。
“思语，我好像……喜欢你这样怕我。”
那是第一次——他语调里出现了某种模糊的情绪。
不多，但还是有。
江思语：？
喜欢你大爷。
他擡起头，与她对上视线，眼神第一次不是完全空白。
那里面浮现出一点微弱的热意。
危险的热。
他隔着衣物一直抚摸着她的身体，动作轻、却带着几分耐心，那只手按压着、揉捏着乳团。
又几乎把上身快摸了个遍，像是确认每一寸肌肤的反应后，他才开始解开她身上的衣服。
江思语穿着家居服，轻薄、舒适，解开纽扣后绵软的乳团很快就暴露在空气中，但这人解开衣服后就没再动作了。
他一只手牢牢地把她按在怀中，另一只手不再摸向暴露着的滑腻皮肤，而是往下、往下，然后摸向她的双腿。
他先是在大腿上用手指轻轻划过两下，引得她肌肤颤栗，最后手慢慢从腿上往大腿内侧滑——
他的手摸上了湿热的穴口。
她浑身发抖。
他低低说，手里一边慢条斯理地褪下她的裤子。
“你刚才的样子，让我想靠近你。”
江思语：“……”
裴荣（？）擡起眼。
“思语……你能再那样看我一次吗？”
他指的是——
她刚才恐惧、却又依赖地贴在他身上的那一刻。
江思语：“……”
话说他这不是很懂要做什幺吗？
就在江思语已经开始摆烂了的时候。
“思语。”
“嗯……？”
他的声音轻轻，他从不久前开始就用这种轻轻的、低低的声音说话。
“你刚才在看的帖子，那里面说的伪人……”
江思语血液骤停。
他轻轻问：“你觉得，那是什幺？”
——他知道她在看什幺。
——他可能从一开始就在观察。
——那他还跟她抢手机干什幺？
不过江思语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必须回答。
必须让他相信她没有怀疑他。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现在可能还没发现那帖子就是她发的。
于是，她缓慢擡起头，看向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
“我觉得——”
“应该是假的吧。”
字一个一个挤出来。
轻、慢、温和。
他盯着她，卧室的顶灯光亮柔和地铺在每一个角落。
半分钟后，他轻轻“嗯”了一声。
那声“嗯”，让她整个人差点瘫下去。
“那就好。”
他说完这句，擡手帮她把乱掉的发撩到耳后。
动作非常轻。
轻得像在处理易碎品。
她抿了抿唇，手紧紧的抓住他撩起她碎发的手臂。
她看见他在笑。
他大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