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声终于停止后,门外传来简短的对话。
「路西安先生?这是您的包裹,请在这里签收。」
男人压得极低的声音传来:「……嗯。」
简短、冷淡、带着一种不耐被强行压住的平稳。
片刻后,玄关传来包裹落在地上的沉闷声响。
安璃听得出来——
他连把包裹放下的力气,都比平常重。
她还没从刚刚那种要被他吞掉的气息里回过神,整个人热得像被按在炭火上烤。她匆匆起身,像是逃一样进了房间,背紧紧靠着门板,手紧紧抓着胸口的衣服,呼吸混乱的剧烈起伏。
她第一次这么清楚地意识到:
——路西安差点就吻下去了。
——而她……竟然没有拒绝。
甚至,连逃也没逃。
那一刻像是被他牵住线,被迫往更深的地方坠落。
⋯⋯
客厅安静下来。
安静得反常。
安璃隔着门听见路西安走回客厅,听见他坐到沙发上的声音。然后——没了。
没有动静。
没有翻动东西。
没有开灯、没有切换频道。
仿佛他就坐在那里。
忍耐。
压抑。
像个随时可能裂开的深井。
安璃不知道他这样坐了多久。
只知道自己的心跳一直在因为「刚刚差点发生的事情」乱跳,乱到不敢呼吸。脑袋没办法好好的冷静思考。
时间一滴一点的流逝,直到外面的天完全暗了。
她以为他应该去忙自己的事了,可直到深夜十二点多,她还是能听见沙发那边隐约的、克制的呼吸声。
她知道
——他还在那。
他在等。
等他冷静?
等自己出房门?
还是……等刚刚被打断的东西重新被点燃?
午夜十二点四十三分。
门外的呼吸声突然变了。
更深。
更重。
像压抑太久终于撕裂。
下一秒——
敲门声没有出现。
只有门把被握住、下压的一瞬间轻微金属声。
喀哢。
门被推开一条缝。
安璃整个人倒抽一口气,反射性想后退,但她背后已经是墙。
路西安站在门口。
没有开灯,但走廊的微光照得他眼底的阴影更深,冷静又危险。
他盯着她。
盯了整整三秒。
像是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她的呼吸——
那种惊慌、怯生、生怕被抓到的心跳声。
像一种邀请。
像把他彻底拉回她这里的最后一根引线。
他踏进房间,慢慢关上门。
锁上。
喀哢。
声音轻到不该有任何威胁,但却让安璃整个人僵住。
「路⋯西、安⋯」
她怯怯的叫着
他没有急着靠近。
只是擡起眼,用那种带着夜色的声音,像是终于放弃了全部克制:
「妳知道我忍了多久吗?」
他走向她。
他缓缓地、一点一点地向你靠近
每一步都像在逼近她的极限。
安璃往后贴着墙,呼吸完全乱掉:「路西安……你、你冷静一下……」
路西安低头,慢慢靠近,直到她几乎感觉到他的胸膛贴上来的热度。
他的手撑在她耳旁,鼻尖几乎要碰到你的鼻尖。他身上那股干净清爽的皂香混合著一属于男性的独特气息,将你完全笼罩,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挑逗你紧绷的神经:
「我本来以为我可以。」
「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以当作妳说的『不知道』真的不是答案。」
他伸手,捧住她的下巴。他停在离你唇瓣只有一公分的地方,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动作不狠,但没有退路。
「但妳刚刚那样逃走——」
他顺着你的下巴滑下,指腹轻轻划过你跳动的脉搏,最后扣住了你的后颈。
慢慢地重新找回被门铃打断的线索。
「我就更确定了。」
他靠到她耳边,呼吸热得像要把她烧化:
「妳不是不知道。」
「妳只是不敢承认——」
「妳刚刚⋯明明也想要。」
安璃整个人发热,完全说不出话。或者说—不知道怎么说。
她的手不自主抓住他的衣服,像是在抵抗,又像是在请求。
路西安在那一瞬间深吸了一口气。
像是失守。
像是等这个反应等了一整晚。
下一秒——
他擡起她的脸,毫无犹豫地吻了下去。
「唔!」
安璃没想到的惊呼却被他的嘴堵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