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美好的恋爱往往是从怦然心动中诞生,但崔裕和某人相处的时候只有如鲠在喉。
高一下学期的某周五,全校进行大检查,小到规范指甲长短,大到违禁品的没收。
没穿校服的钟执急得到处找人借衣服,苦寻十几个班级都没有半个能帮忙的人,他瘫坐在座位上,有气无力地哭嚎。
崔裕睨他,不耐烦道:“很吵。”
“你不着急啊?咱们已经违反了多次校规,如果这次再被登记上去就要请家长了。”钟执侧过脑袋,在书桌上斜视同样没穿校服的人。
过了几秒,他直起身体,忽然拍桌道:“我想到一个绝妙之计。”
随后,他拿出笔和草稿纸,飞快写下一行字,递给同桌,邪恶地笑:“等会咱们年级的纪检组长来了,你就跟她说这句话求个情。”
崔裕合上书,接过纸条看了眼,一脸嫌弃地扔回他抽屉里,“你可以滚吗。”
“求个情怎幺了?万一人家就心软了呢。”钟执重新将纸条拿出来,放在他课本下面,看着这位比自己稍微好看那幺一点的人,他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我相信你可以的。”
崔裕甩开他的手,眉头紧蹙。
纸条上面写着的是:“组长姐姐,可不可以通融通融,放过我们班一次呀?求求你了~”
脑子有问题的人才会说出这种话。
时针走到整点,走廊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叫喊,班里的同学如坐针毡,有的人慌乱地借指甲刀剪长指甲,有的人四处找地方藏闲书和电子产品。
锦铃敲了敲后门,拿着文件夹环视班级的卫生情况。
崔裕坐在最后一排,恰好和她对上视线,脑海里不合时宜地浮现出纸条上的内容。
而她已经不慌不忙地来到了他的身旁。
“同学,你叫什幺名字,没穿校服扣一分。”锦铃打开文件夹,找到十一班的登记表,落笔前,他依然缄口不语。
她叩着桌角,伸手翻开了他的课本,结果里面没写名字。
锦铃看了眼手表,催促道:“麻烦配合一下。”
崔裕垂眸,他迟到过很多回,而她登记过很多次他的名字,有时在校门口,有时在楼梯口。
结果现在,她居然还在问他叫什幺。
他的名字,有这幺难记吗。
崔裕提起笔,面无表情地在课本第一页写下自己的名字。
递给她的同时,他起身,低头靠近她的耳朵:“我陪你睡一晚,你能不能别记我。”
话落,她手中的课本也落了下来。
不过是落在他的脸上。
锦铃推开他,走远,“神经。”
额间温热的触感在她离开后变得明显,崔裕捡起课本,坐回自己的座位。
见此景,钟执震惊,说话都打结:“你、你……她她她她……你到底跟组长说了什幺?”
崔裕拆开一包餐巾纸,抹掉额头的血迹,忍了又忍:“就你让我说的那些。”
“啊???”钟执抚顺自己的胸口,喃喃自语:“幸好是让你说了,我还打算自己来求情的……”
“不过咱们又被记过一次,下周一会被叫家长啊啊啊啊啊。”钟执趴在桌边,连连叹气。
崔裕不在乎,手里握着笔,草稿纸上又写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他只知道,这下,她该记得他了。
可惜,现实和想象大相径庭。
第二天,崔裕故意迟到,慢悠悠地走到校门口,和她对视好几眼。他心中哗然,而她一如往常地问他:“同学,你哪个班的?迟到扣两分,说一下姓名。”
崔裕怔在原地,什幺话都听不清。
“你怎幺了?怎幺不说话?”
回过神,崔裕握拳在唇边咳了两声,他被气到胸闷,“锦铃。”
“你搞错了,这是我的名字。”
锦铃翻着各班登记表,擡头天真问他:“还是说,你和我同名同姓?”
“……”
浑身的血液好似倒流,他心梗得更厉害。
锦铃合上手册,关心道:“要不要送你去医务室?”
崔裕盯着她的眼睛,稍微缓了口气,他应声:“谢谢。”
“那边闲着的两位!”锦铃挥手大喊着同组男生,“帮忙把这位同学送去医务室。”
“……”
怎幺不是她亲自送。崔裕捂着胸口,看着她的那道视线逐渐转变为不可置信。
更令他语塞的还在后面。
两位男同学走近扶着他时,锦铃压低声音特意跟他们交代:“麻烦你们待会问一下他的班级姓名,要扣分。”
不小心偷听到的崔裕:“……”
自此,处处碰壁的高中生活正式拉开帷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