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方歇,江宁府的天至傍晚时分才放了些晴,只见天边落日熔金,暮云合璧,檐下躲了两日的鹊儿忽地啾啾叫了几声。
絮子街上人影寥寥,一位身姿清瘦的女郎提着群褶,从关家医馆里慢慢走出两步。
女郎伸出手,俄顷,有几滴雨水顺着屋檐落下来,在掌心聚成一个极小的水洼。
身后一位年长些的嬷媪匆匆走来,臂弯还搭着一条烟绿素织的斗篷。
“女郎怎幺自己先出来了,这几日才下了雨,天还有些凉,可别冻着身子。”
陈阿嬷将那斗篷展开抖了几下,披在了风荷的肩上。
风荷甩去掌心冷雨,怕弄湿了衣裳,擡着手臂任由阿嬷动作,待她在脖颈处打了结,才笑盈盈道:“方才有喜鹊叫了几声,出来听听是哪里来的,可我一出来,它们又都不叫了,阿嬷你瞧瞧,那房梁上是不是有两只喜鹊?”
女郎弯着两道黛眉,眼廓略清圆,那双烟灰色的眸子澄澈纯净。
陈阿嬷瞧着她笑,心里涩涩的。
她家女郎哪里都好,只这双眼睛是不好的,女郎心善,却无辜得了一双不能视物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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