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知韵几乎没什幺行李。沃克很准时,在说好的地方接到了她。可是当她看见路边居然停了整整三辆黑色的豪车时,她的脚步下意识地顿了一下。
接她一个人……需要这幺多车?
沃克下车,为她拉开门。他看了眼她的小箱子。“就这些?”他问。
“就这些。”她说。眼睛还看着那三辆车。
沃克关上门。他坐回驾驶座。“老板讲究仪式,”他说,“既然要照顾他儿子的同学,自然要安排周到。”
他微微侧身,示意了一下这辆座驾,“为您准备的是高规格的接送服务,我们所在的这辆,是主礼宾车。”
车窗外的街景开始无声滑过,车内仿佛另一个世界,静谧无比。
“老板希望您一路上都能舒适自在。”
沃克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阅知韵,语气温和地补充道:“您只管放松休息,睡一觉,等醒来我们就到机场了。”
阅知韵微微颔首,目光却不由投向窗外。
前方是黑色引路车,线条流畅。它沉默地开道,确认路线,勘察目的地,传递通讯。后方跟着后勤车,很大,能装下大件行李、艺术品、高尔夫球具。这样主礼宾车就能保持整洁和从容。
她轻轻靠回座椅,的确,这一切配置都堪称顶级。
她只是去个机场而已。不需要车队。
阅知韵表示感谢,这幺大动干戈。
沃克从后视镜中投来一瞥,嘴角仍挂着职业性的微笑,声音却压低了几分:“哎,老板特意交代过,您以后……可是他儿子的朋友。”
“朋友”。他刻意加重了这两个字。这不是称呼。是界限。是提醒。有些线,不要越过。
“该有的总得给到位,您说是不是?”
阅知韵怎幺会听不出这话里的深意。
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安分守己,恪守本分。
雇主给予这般礼遇,是擡举,更是提醒。若是不识分寸,损了对方的体面,那便是自找难堪。
毕竟,在这个层面上做事的人,谁不讲究一个“体面”?
怪不得他还要特意跟她解释接送车队的分布,显得有点刻意,甚至像个暴发户。原来这种刻意本身就是故意的。
阅知韵此刻没什幺复杂心思,只觉得浑身轻松,几乎快要爽翻了。
她划拉着手机屏。瞅见朋友圈里她那个表姐,又晒得跟个明星似的。
她盯着看了几秒钟,没吱声。
表姐一直以富二代的人设活跃在社交圈里,没有人知道,她去留学的费用,其实是家里咬牙卖房才凑出来的。
阅知韵清楚她在“装”,却从没想过拆穿,甚至偶尔还会默契地配合她。
——能装的话,谁又不想装呢?
她和表姐关系多好,站在统一战线才对。
说到底,她和表姐差不多。
既然没有真富二代的命,她倒也清醒,那就安安分分走漂亮清贫却努力的女学生路线,至少看起来干净、不出错。
直到这次出行。
车队肃穆。
沃克白手套黑衣身。
车门轻启,低语交代。
VIP通道,舱位,自然是最好的。
这一切,她梦里的画面一模一样。
她举起手机,屏幕中的女孩唇红齿白,猫眼微挑。鼻梁并不算极挺,鼻头线条柔和,中和了眼角的明艳,整张脸秀气又耐看。
表姐发来消息:
【怎幺样,有什幺打算没?】
【跟你说,初高中就在国外念书的,家里多半比大学或研究生才出去的更有底子。】
【抓住机会多结交点人脉,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
她这位表姐,堪称“捞女”中的顶尖高手。
她点开表姐的朋友圈又扫了几眼。
她无法像表姐那样扮演富二代。
钱不是自己的。
而她陪读的事也瞒不住那些真正的少爷小姐。难不成雇主的儿子还陪她演?
那该如何是好。
难道只能守着那份死工资?虽然足够丰厚。
她必须想办法多捞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