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晨,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屋里,带着微微的暖意。
我揉了揉眼睛,走出房门时,宋允澈正靠在厨房吧台边,手里拿着一杯咖啡。
他已经换好衣服,看起来精神得过头。
「早啊。」我打了个哈欠。
「早。」他的声音有点低哑,像是刚压过嗓子。
我走去倒水,感觉到他的目光似乎随着我的动作在移动。那视线不同于平常的温和,而是多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压迫感——像是野兽在静静观察。那眼神,不再是平常那种温和疏离的样子,而是像在观察、探究、甚至隐约带着一点……危险。
我擡头时,正好对上他的眼。那一瞬间,他的神情闪过一丝什么,却又被他用微笑掩饰过去。
「今天不去公司?」我故作自然地问。
「等会儿再出门。」他喝了一口咖啡,目光却仍没离开我,「妳昨晚睡得好吗?」
那语气太平静了,平静到让我有些不自在。
我点了点头,却感觉耳根有些烫。
宋允澈低下头,嘴角像是勾了一下,随口说:「那就好。」
他轻轻笑了笑,那笑意淡得几乎看不出端倪,放下咖啡杯时,手指轻敲着杯缘,那动作缓慢、沉着,却有种无形的张力。
但我莫名觉得,那不是普通的关心。
我突然有种错觉——
昨晚在沙发上那个温柔、安静的宋允澈,好像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更深层、更危险的气息,像是猎人终于锁定了猎物,只差一步。
整个早晨都静得不寻常。电视没开,窗外的车声也听不太见,只剩下他偶尔翻动书籍的声音。 而我,怎么也无法忽视他看我的眼神——那种像是知道什么、却不说的神情。
「什么时间出门?」他忽然开口。
「今天是每月一次的远端工作日,不出门。」我快答。
「喔。」他简短回应,没有多余字词。
我们沉默着,时间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我心里像是度过了一个世纪。
我看见宋允澈拿起手机,播了一通电话。
「喂」他说着,「今天不进公司,报表直接放我桌上,会议改线上,急事打我电话,其他传讯息」他向电话另一端交代着。
我心底涌起一股说不清的紧张感——他的语气平淡,但那份掌控感,却让我心悸。
稍后,我拿着笔电,坐在客厅的地毯上,靠着小茶几,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最后一行程式码。萤幕右下角跳出一条讯息,是同事邀我午餐的小聚会。我擡起头,顺便扫了一眼客厅。宋允澈正坐在沙发上整理文件,手边的笔记本盖子微微掀起,他眉头微皱,像是心不在焉,又像在注意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低头回复讯息,笑了笑,没有察觉他悄悄移动的身影。宋允澈手指轻敲桌面,眼神偶尔透过笔记本边缘瞄向我,他没有说话,但空气里仿佛有一股无形的警戒与期待。他见我专注于萤幕,呼吸平稳,心底却有一丝微微的吃醋——只是他自己连思绪都不完全承认。
我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走到厨房倒水,他突然站起来,走到我身后,手臂轻轻掠过我的肩膀。
「今天午餐想吃什么?」他低声问,语气柔和。
我差点被他的气息弄得心跳加速,只好含糊回应,「随便啦。」
他微微一笑,手腕停留比必要的时间久一点,像是有意识地留下痕迹。
午休时,我起身到厨房倒水,顺便泡了一杯咖啡。宋允澈坐在桌前,头微低,手边的文件被翻得整齐有序。他听到我动作的声音,擡起眼角偷偷看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柔和,又像猎人般的专注,眼神深邃而缓慢,像在暗中描绘我的一举一动——那股隐藏的强烈观察力,让我心头微微一震,却又说不出原因。
午后,阳光渐渐收敛,两人依旧各自忙碌。偶尔我的键盘声、翻页声、滑鼠点击声,与他的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交错成一种无言的节奏。那种熟悉又疏离的氛围,像是微妙的拉锯——我专注于专案,他却在心里默默观察、在意、警戒。
他轻声开口:「这样做效率高吗?」
语气柔软,但眼神里带着细微的挑战,好像在说——我可以看透你的一切。
我心头微微一热,感觉他的注视比任何言语更具侵略性。
到了傍晚,萤幕上的专案进度终于到达阶段性的完成。
窗外天色微暗,我收拾桌面,准备离开时,心里仍隐隐感觉到宋允澈的视线。他擡头看我,眼神带着一点不同于平日的深沉,像是在暗示某种未说出口的期待与警告。
晚上,我们各自稍微休息,我坐在沙发滑手机,他从厨房端来茶水,坐在我旁边。
他的手不经意地碰到我的手,却停留得比平常久。
「累吗?」他低声问,语气温柔,但眼神像在观察我反应。
我轻轻点头,他微微笑了,手指轻刷过我的手背。
这种侵略性被温柔包裹着,让我心跳加速,却无法拒绝。
这一整天,虽然我们几乎没有交谈,但空气里仿佛留下一层无形的情绪,像是微风在窗帘间悄悄游走,暗暗地—— 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我们之间被轻轻推动了,还没发出声音,却再也回不到昨天那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