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云娴言出必行,又相中一位青年才俊,让陈星然去见面,路上耳提面命:“曾董牵的红线,我见过真人,斯斯文文的,有点像你爸爸。”
“哪个爸爸?”陈星然笑。
黄云娴伸手要拧她脸,顾忌妆容,怨道:“冤家!”
这次相亲地方换成金陵酒家。门口对联:“金粉两行花劝酒,陵峦一角月窥楼”,将金、陵二字作为开头,据说是伍廷芳手书。
陈星然看到金陵,多望两眼,心头微微一动。
黄云娴怕迟到,催促女儿上楼。双方互相报姓名,今天相亲对象叫做赵楷,人如其名,小开一个。
赵楷笑说:“陈小姐名字真好听。”
“我爸爸是复旦大学毕业的,‘复旦’这个校名取自古书——日月光华,旦复旦兮,后面还有两句,明明上天,烂然星陈。他为了纪念母校,给我起这个名字。”陈星然娓娓道来。
黄云娴看她没有生事,找了借口离席。
陈星然借机说:“我们再要点别的吧。”
“陈小姐想吃什幺?”他殷勤问。
“漏奶华。”她一笑。
甜点上桌,她拿起餐刀轻轻切开厚厚的吐司,牛奶涌出,浸没面包片,甜腻的奶味袭来。她吃了一小口,问:“你有没有坚果过敏?”
“有的。”他点头。
“早知道,我应该教他们抹花生酱。”她神色惋惜。
赵楷迷惑:“为什幺?”
“这样,我好美救英雄呀。”陈星然挑了挑眉。
赵楷被逗得眉开眼笑,除了笑,还是笑,一时说不出合适的话。
陈星然捧出雪青锦缎礼盒,他认得这独特的花纹,开盒瞧了两眼,吓了一跳:“陈小姐,这太贵重了!”
她不以为意:“赵先生,我们这样的人家只是过路财神,与其明珠暗投,不如借花敬佛。”
赵楷只得收下,两人又聊了两句,握手分开。
黄云娴来接女儿,察觉礼盒不见了,忍了一会儿,还是问:“你送了什幺?”
“弦月。”她轻描淡写回答。
黄云娴心头一梗,旋即大怒:“不识货!败家!那把刀是你爸爸压箱底的东西呀!你钱多,干嘛不给我投资?”
陈星然打哈欠,对秘书说:“回公寓,我要温习。”
她回到公寓,喊人上来修水管。坚叔缩手缩脚,走进半敞开的门,陈星然坐在床上,翘着腿:“不敲门,你做贼?”她捏着小巧的手机,像把玩漂亮的工艺品。
他往前走一步,她笑说:“我妈装了八个摄像头,你等她报警吧。”
“装这幺多做什幺?”他问,说实话,公寓治安严格,周围太平。
“废话,当然是看我。”她靠在床头,往上抛手机,又接住。
“小孩长到二十多,没必要看那幺紧的。管多了也烦。”
“算我活该。别人偷懒、偷钱。”她朝他转过来,笑嘻嘻说,“我就不得了了,我偷人。难怪我妈安八只眼盯着我。”衬衣滑落,露出大片肩膀和翠绿内衣肩带。
他呆了好一会儿,说:“还有没有别的事?”
陈星然提上衬衣,说:“当然有,和你说正经事,出了门,去对面街三十五号找陈太太,告诉她我干的事,她保证给你一笔钱,还帮你女儿找份好工作,去不去?”
“那你怎幺样?”
“继续坐牢咯。”
坚叔看着她的脸庞,长长的衬衣底下的长腿,这女孩子时而清冷时而妩媚的模样挥之不去,迟疑半晌:“有件工具放在值班室,我们去拿一下。”
他束手束脚跟在陈星然身后,她的长衬衫里头垂下一段白纱,走廊的风撩起轻纱,拂在膝盖上,很痒,像是指尖轻轻滑过皮肤。她背对窗户,如同日光一样令人不敢直视。解开蓝色条纹白衬衣扣子,身体光华灼灼,内衣是雾霾蓝的,仿佛日光下的海面,有点朦朦胧胧。他以为她穿了纱裙打底,其实是网纱睡袍。陈星然一步一步向他走来。淡蓝薄纱蹙成的蔷薇逼近他的鼻尖。开满淡蓝蔷薇的雪白峰峦。点缀浅粉小蔷薇花带的河谷。百花缭乱。她擡起腿,足趾抵在皮带扣上,趾甲抵着上面刻的狼,一丝丝刻画。趾甲极美,涂着橘粉的指甲油,奶油的光泽。像点抹凝酥的小巧甜点……
还有半个小时开会。刚刚结束,床上散落粉红的纱裙碎片,本来是短裙。睡完自然碎了。像洒了一床花片。坚叔钻进她的手臂下,舔舐她胸口沁出的汗珠,她的奶头颜色比较淡,皮肤又白,像女儿爱喝的草莓牛乳。他渐渐开始吮吸,舌尖勾挑,吞入半个饱满,糯米糍一样的口感。陈星然出了汗,雅致的香水味道氤氲在微热的体温里,温香袭人。她等他吃了五分钟,说:
“我要去洗个澡,你今天射得太多了。”坚叔赶紧起来,唯恐耽误正事。她去浴室,留他收拾残局。桃红纱片上湿漉漉的,异常黏腻,气味很浓郁,摸上去还是温暖潮湿的。他不舍得丢,包起来打算私藏。
陈星然出来,梳了个公主头,头顶别着黑色绒布蝴蝶结,像是一对藏在长发中的三角形耳朵。弯下腰,嘴唇贴过来,丰盈的唇珠摩挲他的上唇,画着圈儿,说:“明天两点钟去九零三,晚了有人开会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