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妈扯虎皮拉大旗哄骗太子娶亲

马哈尼王子正值双十年华,太子之位还不算十分稳当,王后还有亲生儿子,同他年纪相仿。

局势对他隐隐不利。三年前,王家寺庙失火,住持跌跌撞撞来报官,说有大盗洗劫,纵火焚烧寺院,幸好盗贼自食其果。住持是王子的姨妈,他为她说情,国王不太相信,说:“寺庙怎幺平白无故招贼人惦记,我看有待商榷罢。”

王子心中郁闷,自忖母亲去世后,父亲日渐厌烦自己,宠爱异母弟弟。在立储一事上,国王也是迟疑良久,王叔鼎力支持,才犹犹豫豫做了决定。王后虽然谦让,何尝不是以退为进呢?

马哈尼经过斟酌,决定利用联姻来稳固势力,在王叔的指点下,他有意和宰相结亲,奈何一个是储君,一个是肱股之臣,谁也不敢捅破窗户纸。

这天,有个妇人带着几个仆人来到宰相府邸,同宰相夫人央求租住她们邻居的宅子,她千里迢迢来此地朝拜,希望租赁房屋静心修行。

宰相夫人是虔诚的信徒,看女人打扮朴素,行动得体,欣然答应。妇人上门感谢,送了三条条手帕作为谢礼。

夫人和小姐都赞叹手帕的刺绣,比宫廷的还要雅致,小姐更是喜爱,亲自来见这妇人,同她攀谈,回赠了自己亲手绣的丝帕。

这个妇人便是凯拉的姨妈,她不动声色打量宰相小姐的衣着和首饰,又从夫人口中套出小姐喜好,牢牢记在脑子里。

她串了几次门,俨然胸有成竹,恭恭敬敬到太子宫中拜见马哈尼,说:“我是宰相夫人的使者,相爷和夫人有意将小姐许配给太子,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马哈尼心中雀跃,但仍有疑问:“宰相从来没说过此事,你如何得知?”

姨妈呈上宰相小姐的丝帕,说:“这是小姐亲手绣的帕子,夫人让我作为信物。如果您不信,大可以去问人。至于宰相和夫人为何现在才吐露心意,我大胆揣测他们担心小姐入不了您的眼,毕竟您是绝无仅有的人物,连仙女都要自愧弗如呢。”

太子似笑非笑:“你这婆子油嘴滑舌,一派胡言。”他没有全信一面之词,不置可否,收下帕子,暗中找人,证实的确是小姐的手艺,试探这妇人小姐的事,她对答如流。

姨妈自鸣得意,心想,饶你奸似鬼,也吃洗脚水。她蓄意让凯拉搅合进来,告诉夫人和小姐,外甥女女红绝佳,帕子都是她绣的,她还懂许多花样呢。宰相家女眷很好奇,请她一定带外甥女上门。

姨妈回到家,冲着凯拉唉声叹气,抱怨:“你姨丈是个酒囊饭袋,全靠我糊口,我挨家挨户去卖针线,夫人小姐爱你的手艺,三催四请见你,我说,小姑娘家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们虽然是小户人家,宁可受穷,也不让自家姑娘卖头卖脸。”

凯拉满心以为姨妈疼爱自己,过意不去,温声劝说:“我不要紧的,姨妈,你只要说清楚,别吓到人家就好。”

她说得从容,其实完全没有和贵妇打过交道,心里没底,偷偷做了香膏,保养皮肤,脸是没救了,好歹别粗手粗脚见人。

她回忆儿时王子馈赠的香膏,配方能推断出七七八八,有些名贵的香料买不起,自己发明了新的方子配置了香药。这年玫瑰大丰收,她囤了一大袋大马士革玫瑰,做了半盒玫瑰香膏。

凯拉出入相府,谨小慎微,夫人看她老实本分,不似姨妈高谈阔论,更有可疼之处。小姐看她针法精妙,更是喜欢,豪气地赏给她首饰和衣裳。

姨妈看到外甥女混了个脸熟,暗中拿了两条她绣的帕子,以送礼的名义拜访东宫。马哈尼看别的礼物稀松平常,唯有两条手帕十分出众,饶是他见惯了绫罗绸缎,也不得不佩服其匠心独运,忍不住问:“这是谁绣的?”

姨妈撒谎道:“是相府新招的绣娘,万一小姐成亲,她们好做喜服。”

马哈尼沉吟片刻,说:“既有此心,你们回去准备吧,我三天后下聘,我不想铺张浪费,你也别大肆声张。”

他分发礼品给下属,唯独留下帕子。姨妈将这些举动尽收眼底,连忙回家,找到丈夫,让他物色商船,尽快离开,又独吞彩礼,寄存在熟人的店铺里。

凯拉不明所以,只是看到姨妈打发仆人收拾细软,问:“发生什幺事了,姨妈?”

姨妈流泪道:“仇家诬告你姨丈诈骗,告到太子那里去了,趁着官差没来,我们赶紧坐船逃走吧。”

凯拉劝说:“我们为何不去讨个公道呢?咱们要是逃了,不光输官司,还会坐实逃犯的嫌疑。”

姨丈进来,和姨妈抱头痛哭,凯拉心疼他们,鼓足勇气说:“姨妈若是信得过我,我去伸冤,只是——”

她想说只是我有前科,人家未必信我,但本来就是子虚乌有,姨妈怎会介意,抱着她泪如雨下,百般摩挲,引得凯拉也哭了一回,才勉强止住眼泪,说:“孩子,你明天去求太子开恩,不能穿得不体面,你来,我给你换身好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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