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灯光下,祝瓷的眼圈有点泛红。怀里的叹息像敷衍的安慰,或者永不会兑现的承诺,即使她此刻确切地站在这里。而她今天见证又实践了些格外荒唐的事,居然面对妹妹还是说不出质询的话——庭萱的眼神并没有怯意,更不包含责备,好像这只是个稀松平常的假日,和平时没什幺不同。祝瓷在回到家后才想起许多该担忧的事,比如接下来的相处模式,仅到这层这就让她有些晕眩,她应该假装平和地问,要不要吃点水果,或者早点歇息……无论怎样都会导向今晚如何度过。庭萱还没说话,很安静地任她抱着,祝瓷却莫名笃定如果由她开口,一定会是礼貌的晚安,然后分别。
沉默了会儿,庭萱轻轻推开了,褪下薄衫挂到一边,伸了个懒腰,往前走到吊灯下,回头看祝瓷还呆在原处,笑了声:“不过来吗?”
她内里只留了件被扯得凌乱的露腰吊带,转过身时,两条肩带几乎和后背深深浅浅的鞭痕看起来一致,像自腿根缠到脖颈的深色缚绳。祝瓷自觉有点踉踉跄跄地走过去,虽在外人看来相当稳健——频率一致,步距相当,但她总觉得余光里倚着沙发的庭萱带着琢磨不定的笑意,在她靠近后愈发明显起来。
庭萱其实并没有笑,只是摸到身后两个靠枕,扔到一边,然后在祝瓷走到离自己两步远时,伸手一勾,拽着祝瓷的手,一齐跌坐到沙发上。
在哪里的四年都像白驹过隙,庭萱已经忘了大部分这期间的细微末节,唯独记得清许多任务开端和结局,比如初见时来自系统的电击惩罚,而现在一片沉寂,即使已经探到了撑在身侧的手,从攥住沙发边缘的指尖一直游离着探到小臂和肩膀,点了点祝瓷颈侧,然后在她因为凉意偏头时别开发丝,捧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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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萱托着祝瓷的脸,想到她欲言又止的神色,又把“有什幺想问的”一句压下了,换了更温和的说法:“祝瓷……你想问什幺,我今晚不说谎。”
庭萱很快又被自己这句似真非假的话逗乐了,一想到后半句几乎等于大方承认了之前的敷衍和搪塞。果然擡眼一看,祝瓷刚睁大些眼睛,又稍耷拉下来,小声问:“为什幺?”
她很快捕捉到庭萱脸上一闪而过的促狭,有些颓丧地补充:“连这句也是骗我。”
诚然,庭萱一直认为自己并没有什幺顽劣的脾性,被指摘最多的点无非是过分随意,懒得交付诚意或真心,但委屈又不愿斥责的祝瓷实在是……过分可爱了,如果不是自己主动开口叫她过来,或许还会在原地站着。庭萱这样想着,在沙发上微微舒展了身体,找到一个更舒适的躺卧姿势,手臂环着祝瓷,又把她拉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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