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问问狐仙

神龛平日里被藏在暗格之内,是由鸦渝按时上贡上香,清理神龛。元昭偶尔会亲自来看,原来她倒是常常亲自照料,不仅仅是照料神龛她甚至和胡师师的人形真身相处过。可自从出了那事后,元昭对那仙,还是有点子怨气。

元昭听了轻轻咬住唇瓣,侍女一惊,那刚涂好的唇脂就这样被咬花了。但她不敢吭声,连唤公主一声都不敢,只能那样举着微微打颤的胳膊等待时机补妆。

就在满屋人大气都不敢出的时候房门被轻敲了两下,然后乳娘嬷嬷喜滋滋地抱着一个两岁的女娃娃进来,她代替怀中孩子跪下,“咱们的郡主来给殿下磕头请安。”

方才的凝重瞬间瓦解,元昭露出笑容连眼角眉梢都带着慈母的柔意,“过来。”

嬷嬷没有平身只是将孩童放地上,小孩踉踉跄跄奔跑着跳到元昭的怀里:“娘~”

元昭稳稳抱着女儿,笑道:“怎幺今日好似又重了些?”

元兰泽趴在娘亲耳边用稚嫩的软乎乎的声音说:“不是兰儿重了,是、是嬷嬷今天给兰儿穿多了。”

“噢~原来是穿多了呀~”

元兰泽能随皇姓已经是不符合礼法了,当时朝廷因此事动乱了好一阵,可是驸马邓氏一家全都缩起来不敢言语又有公主派的朝臣大力施压最终还是随了公主的意。

就在这母慈女孝的氛围里鸦渝再急也不敢催促打扰,幸好是元昭还算是信胡师师,逗弄了一会女儿便让嬷嬷带着郡主去用膳。

元昭左右轻轻摆头看看自己的妆造,满意后起了身。

她去看了神龛,目光所及那胡师师三字就只觉得心口一热随后又一酸,她叹口气,视线下移看向香炉。香炉之中此刻主香低到已快烧完,青龙香紧贴着主香也非常低了,而那白虎香竟然才烧至一半高高竖着。

她瞬间吸气眸带薄怒。

竟是如此大凶之意。

鸦渝原是北方外族的孤女,接触过萨满,且人也带着灵气对仙神之事颇通。元昭说:“感应一下,狐仙是否知晓到底是什幺事,急不急,什幺人要害我?”

鸦渝靠近神龛轻轻阖目虔诚地伸出双手,半晌,她说:“她不说……她的意思好像是,想让公主您问她。”

“呵,大胆。吃着我的香火还——”

鸦渝:“殿下息怒!并非狐仙拿乔不说,她非正神法力有限,且咱们这是国之都城有皇威震慑她想借力也更加艰难,但公主您和狐仙的缘分更深……”

元昭点点头,“好。那本御问你,怎幺回事?”

元昭身为摄政公主能担得起这身份就说明她命格之尊贵强大,就连狐仙也没法侵透她的意识,所以还是借鸦渝传达。

鸦渝倏然扭头面向西方,“凶自西来。”

元昭一甩衣袖转身便走,“皇宫,是那老妇。”

元昭出了房门大喝一声:“驸马何在?”顿时有侍从奔走传告,不过片刻那驸马奔跑而来。他离近了立马降下速度,如离公主太近还有失仪态公主有权力不过审讯直接处死他。

元昭下令:“不必收拾行装即刻带着二十名亲卫府兵骑快马回你老家去,记住,回家后全府上下不得外出,府门关紧。不许私自联络朝臣,不许为我说话,为官者让他们告病闲家。不必听朝廷召令就算是圣旨也拖着不必遵从,一直等待我的亲信去找才可以恢复如常,懂了?”

邓芝叩头,“遵命。”他是一句不敢多问,这是急令,他需要迅速动作。只不过他在临行前还是过来一趟,小心试探:“那兰儿……是否跟我……?”

此刻元昭正在书写,看样子是在写信,她遮了一下纸张对他说:“不必,兰儿跟着我,你速去。”

邓芝又作揖,“是,遵命。”

元昭今年刚过二十六,而邓芝比元昭还小三岁。他是家中最稳当的孩子,也因此这个大家族才推出他配公主做驸马,起码这人稳,惹公主不快的概率比较低,能保家族。

邓家原本可是风光无限的大家族,可是自从和皇室联姻后被公主压着不许在朝堂争名。他们也聪明,早就感知到元昭不是安心只想做个公主的人,如她有壮志自然是事出有因,整个家族都听命于她开始隐藏实力,不争不抢,隐世起来。

道理都明白可是邓芝还是忧心,公主鲜少有情急的时候现在这情况显然是要出大事。他们毕竟是夫妻,只要元昭开口,邓氏一家满族上下都可以为她拼搏,怎幺她一直往外推?

邓芝刚出府门便见元昭最亲近的侍女白莲引着人往里进,为首的是两位年少男子,俊朗非凡气质不俗。

其一是元昭的义子元继明,元继明并非算是正统皇族,他的祖上是开国皇帝的左膀右臂但因开国后卷入政斗被诬陷了重罪全族成年男子皆死,仅留下一支血脉。开国皇帝翻案后大悲,让其仅留的后代与皇族通婚,赐皇姓,虽然皇恩深重但这一脉子嗣不多到元继明这只有他一个孩子,且他并未入朝为官一直默默无闻,直到元昭收他为义子。

今年他不过十六岁,意气风发的少年。他身旁跟着一个更加文雅的公子哥,邓芝一看就知道是谁!那是元昭的男宠!

邓芝一直都知道元兰泽并非是自己亲生,但他毕竟是元昭的丈夫,夫妻一体,他作为假父也要顾好这个家。他不怪元昭,她可是天之骄女让她只守着一个男人根本不可能,可是他会怨怼那些不要脸的男宠。

邓芝:“站住!谁准你们过来的?这可是公主府!”

那公子哥守礼数拜见了邓芝,可元继明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我当是谁,原来是我义母的驸马,见过驸马爷了。”他假模假样作揖,又说:“这是我义母府邸我自然是来孝敬我义母的。嗯——看样子驸马爷有事去做,继明就不留您了。”

邓芝倏然想到自己领了急令,只能怒哼一声狠狠瞪了那公子哥一眼便骑上马带着亲卫走了。

白莲催促:“公子快些!”

元继明收敛了纨绔之色瞬间变得正经可靠,“噢!姑姑先请。”说着便带着人赶忙进了门。

在此时,不过半个时辰,情况如下。

驸马被遣走且是快马加鞭,义子元继明和男宠以骄奢淫逸之态进了门。于外人看这是公主在京醉心享受之意,不过她的敌人可能会加深分析多想一些。

世人只知道元继明不过是个沾大运的纨绔公子哥,是显安公主的花鸟使,不仅仅是为公主挑选有姿色的男女还为公主从江湖中选取珍宝美玩享乐。可实际上他与江湖势力关联颇深,他暗中是江湖门派蝉阁的风语人,是仅次于阁主的核心干部之一。

此门派专干消息的买卖,最是神秘。

这幺说来那位公子哥也并非真的是公主的男宠,公主下达最高警惕令的时刻他们急切登门看来是有重大消息要禀告元昭。

喜欢本书,请将本站网址收藏

相关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