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还残留着体温和甜腻的气味，我像被揉烂的面包团一样陷在被窝里，喉咙干哑得发疼。
刚想翻身，老钱男黎影就准时出现，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坐在床边。
“妳醒啦？”他笑得一脸无辜，像是刚才那场翻云覆雨的人根本不是他，“来，喝一点，我加了蜜糖，对嗓子好。”
我半信半疑地接过来，一口下去，是他那种标志性的甜——蜂蜜味中混着一点点我说不清的、熟悉的气息。
“你又加了你的……补品？”我皱眉看他。
他挑眉：“哪能浪费？刚才那么喘，我当然得补偿妳一点。”
我懒得跟他争，只能一边喝一边揉太阳穴。
刚准备起身，他忽然靠近，在我耳边低声问：“那……要继续吗？”
我用仅存的一点力气白了他一眼：“不，我周六还要上联课。”
他笑着捏了捏我手腕：“妳这副样子还能教课？要不我帮妳写请假条？”
“闭嘴。”我小声骂。
等我恢复了一点力气下床去洗漱，才照镜子发现……脖子、锁骨、甚至肩膀上，全是乱七八糟的吻痕。
他那张脸立刻浮现出来——得意又骄傲的模样，像是在展示自己的艺术品。
“你咬我干嘛！！”我怒吼着回到房间。
他却只是躺在沙发上，擡眼看我：“喔～妳昨天可是——主动让我咬妳的。”
他装模作样地示范：
“妳说，黎影操得我的小穴好爽~还要~”
“还说了‘要变成黎影的形状了❤❤’。还有，‘让我穿黎影的衬衫睡觉❤ 不是黎影的我睡不着~❤❤’~~”
我捂着脖子，咬牙切齿：“屁啦！最好是！下班载我去买衣服，我要买高领！！”
“买裙子吧？”他眨眼，“可以露肩，但别遮住我的签名。”
我用枕头砸他，然后有些心虚地去涂粉底、换衣服了。
实际上，我好像是做到断片了，自己有没有说过那种话，我心里没有底。
***
放学铃声一响我就冲出办公室，外面天色还亮着，车子早就停在校门口。
他靠着方向盘，戴着墨镜，像一尊会说骚话的老钱雕像。
我一坐上副驾，他就立刻凑过来，像是等了一整天：“我今天有洗车哦～欢迎上车，专属司机为您服务。”
“闭嘴。开车。”我没好气地把包往脚边一丢。
他却一副兴致很高的样子，边启动车子边瞄我：“妳今天穿得挺乖的嘛～是不是为了遮住我的杰作？”
我咬牙：“你要是再提，我下次就咬你。要不是你，我的粉底液也不会这么快用完，哼。”
他笑得很欠揍：“妳咬我听起来像奖励。我说不定很想要哦？”
红灯的时候我特地转过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忽然问：“对了，老实告诉我，昨天真的是我要求穿你的衬衫吗？”
他假装无辜地眨了眨眼：“妳洗完澡出来就穿着我的衬衫了啊，我怕妳刚病好又着凉，没像上次那样脱掉。”
我狐疑地盯着他：“……你是故意的，还是故意不小心的？”
他把舌尖抵着腮，笑得像只偷了糖的猫：“嗯～我可能是……真心的哦？”
“你给我滚。”
“滚去哪？妳不是说要我载妳买高领衣服吗？”
“我换主意了，我要买一堆围巾，把你的嘴巴也一起遮起来。”
他笑得像被戳中痒点，一边转回方向盘一边说：“那妳得先选我喜欢的颜色，我想要和妳搭。”
我翻个白眼，打开银行户口查看我还有多少可以自由支配的零用钱。
“说起来，”他突然开口：“妳最近有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变化？比如像是....感官变得灵敏了？”
我擡头看了他一眼，注意力回到手机程式上：“倒是还好？啊如果要说有什么变化，以前我病好后，都会很累的。这几天倒是不会辛苦。”
“很好，那就是说我的营养计划奏效了~♪”
车子缓缓驶入P商场的地下停车位。我刚下车，还在理衣服，忽然脑子里就闪过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
——想和他贴在一起。
我没有多想，手已经自然地挽住了他的手臂。动作完成的那一秒，我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
“……呃，抱歉，我不是——”
我刚想松开，他却用手反握住我，指尖轻轻扣住我的掌心。
“不用挣。”他低头看我，眼神是熟悉的坏笑混着一点点认真，“我本来就在等妳做这种事。”
“谁、谁要跟你做情侣限定动作……” 我完全挣脱不了他的力道。
“那我们做点不限定的也行呀。”他故意凑近了一步，气息擦过我耳侧。
我心口重重跳了一拍，耳尖有点热，装作不在意地快步往商场里走。
他没有放开，一路牵着我，像是理所当然，像是他终于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而我却只好一路装作没察觉。
进入商场后，我直奔卖女装的楼层。他开始指着那些性感的衣服问我要不要试。
“我倒是不介意妳将我的印记公之于众哦？”
我白了他一眼走进优O库，咬咬牙拿起里面的高领衬衫，觉得没打折太贵、就放下了。
然后，我又去看了无O良品和百货，对比下来居然是无O良品最便宜，所以折回去买了两件高领毛衣。
“要不要去香奈儿还是迪奥？” 他流畅地牵起我的手，好像我们是真的情侣，“我给妳买几条丝巾，作为添麻烦的赔礼。”
我摇摇头：“我没有用丝巾的习惯，突然戴丝巾上班，会被说闲话的。”
我婉拒了，拉着他走进药妆店，虽然前不久才来过。
一进去，我就看到有一些熟悉的身影，似乎是我的学生下学了来这里买东西。我赶紧转身走到彩妆区，认真挑选粉底液，然后在心里暗自祈祷学生不要过来，完全听不进黎影给我的建议。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
下一秒突然听见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老师？妳也来这边啊？”
我身体一震，差点把手里的试用瓶喷到自己脸上，硬生生转过头。这下可好了，不是一个学生，是三个。
她们在我和我身边那个身高腿长、穿着大衣还一脸“我刚吻完人”的他来回扫视，全都露出了姨母笑。
“妳老公长得好帅喔～”（她刻意拉长了“老公”两个字）
“对啊对啊老师！我以为妳是幻想宅，结果还真的有老公？！”
“难怪小澪老师最近的气色这么好~ 啊啊啊好帅，好像明星！”
我大脑当机3秒，最后选择挤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点头：……嗯，谢谢。快叫师爹。
他居然还很配合地搂了我肩膀一下，低头对我说：“选妳喜欢的，我在这等妳。”
我强撑镇定，心里只想一个后空翻逃离这间店。
她们还在边笑边走远前说：“老师今天气色真的很好喔~ 都说谈恋爱会幸福~~”
“不对，他看小澪老师的眼神都要拉丝了~ OMG~”
“难怪老师一直金屋藏娇！这么帅一下子就被抢走了~ 是我我也藏呢~！”
我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只能在心里对我那几乎被吻肿的脖子和社死默哀三百秒。
我随便挑了个粉底液和定妆喷雾（加起来才50块），转向他：“怎么，我叫你‘老公’，你敢应吗？”
他凑到我耳边低语：“妳知道吗？比起老公，我更喜欢妳喊我的名字，尤其是……在某些特别的时刻。”
手也开始围绕我的腰，继续讲骚话：“刚才妳撒谎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尤其是妳说出‘师爹’这个词的时候，脸上那种既期待又怕穿帮的表情……”
“不过既然妳都这么说了。”
我伸手想要捏他，结果被他一把抓着我的手，“那，我是不是应该好好扮演一下‘老公’的角色？”
“等等，我要上个厕所，我要拉屎。”
我挣脱他，正打算若无其事地走进厕所，结果他眼神一撇，笑得像看穿了我整个人。
他靠在洗手间外的墙上，双手插袋，声音懒洋洋的：“说谎可不好哦。”
我：“……蛤？”
他：“妳才没要上大号，妳是来月经了吧？”
我整个人当场石化：“你是什么食肉目吗？”
“妳现在才发现？不过，坏孩子需要一点惩罚，”他挑眉，语气温柔却欠扁：“那就罚妳陪我吃日料。”
我摆烂：“我没钱！！！”
他叹了口气，一副早就猜到了的样子：“那是我家的店，妳吃我点的就行。”
我：“……”
他：“快去快回吧。等一下点海胆和牛，补血。”
我最终只能窝囊地低声说：“……好吧。”
他转头看着我笑，像得到了什么游戏成就一样，我边走边懊恼自己为什么会心跳那么快。
